操行零分
Tabula Rasa画廊,2016年4月22日—5月29日
这个展览的参展艺术家如同同名电影里的那些造反学生,策展人便是学生头目。所有“学生占领”事件之诉求能否得到校方的满足,都需要好的方法和时机——在电影《操行零分》中,法国一所寄宿学校的学生们经常遭到老师的斥责和体罚,稍有反抗就会被判操行零分,学生们蓄谋占领学校的大事件终于在校庆日成为了现实——艺术家和策展人所面对的同样是一个强大的驯化系统。
策展人赵梦莎在展览论述里几次提到“焦虑”一词:“艺术工作者的焦虑就来源于下一个展览而不是明天的早餐……而媒体与展览体制显然都是加剧这种焦虑感的帮凶”。她希望此次展览是一次“去焦虑”的尝试,并有意选择了几位“出勤率”不高的艺术家。像Shenli是一名在上海工作的建筑师;而英国艺术家金·劳顿(Kim Laughton)因其作品在网上开放图片版权,过去也不太可能出现在画廊系统中。在作品方面,策展人倾向于那些“或多或少都来自于一个艺术系统之外领域的驱动”,有的还需要观众在展厅停留更多时间进行阅读:宋拓的“啫喱 (Gel Pen)¬-马克笔时代的书法艺术”在观众轻松的辨识过程中,完成对书法特权系统的破坏。白板和屏幕两种直立的展示方式,与古人读碑的方式很接近。但与古典隽永不同的是临时性和可变性,这是现代办公用品和数字化书写工具所带来的。实际上书法问题因过于依赖文化史而较少为中国年轻一代艺术家所讨论;叶甫纳与北欧的现场表演《我在偷窥你是否在偷窥我偷窥你》反倒是一份比较完整的答卷。随着艺术圈以惊人的速度接纳“直播”艺术,剩下的工作是如何更恰当的镶嵌进私人或公共空间。直播的有效性将受到质疑。
既然中国年轻艺术家的焦虑部分来源于媒体与展览体制,来源于系统内急速的新陈代谢,但此次展览并没有形成一个更完整的思维框架去与此博弈。有的只是一些小动作,像一个初犯的学生,在既有的日常行为规范下,没能为自己或他人去争取更多。
展览在展陈上采取一种相对混乱的结构,这并不便于作品的拍摄,会给画廊为每件作品资料存档带来麻烦,或许这是策展人的一个调皮做法。而调皮作为她的一种策展性格,可稍加评论:在思维框架不太完整的情况下,调皮可以补强策展思路。比如借用“操行零分”这样的电影名打比喻;又如挑选当代艺术系统外的新人或老面孔新作;作品的轻松化、网络化及西化也符合“年轻学生”的口味和心理,反过来又回应了展览题目。
去年7月,在拾萬空间策划的另一个声称与电影同名的展览“第六颗子弹”上(实际并无此电影),“策展人”和艺术家通过虚拟和模糊身份来消解展览机制。与今次展览相同的是,画廊在一定程度上都扮演了同犯的角色——实际上有的老师与学生一样,对现状早已厌倦不满,操行零分与其说是老师判给学生的,不如说是个别老师与学生串通一气判给教育系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