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晓云个展：歇斯底里，隐喻与转喻的生活

A4当代艺术中心（成都•双流麓山大道二段十八号麓镇）2013年10月27日—12月27日 (策展人：鲍栋)

罗兰·巴特曾写道：照片就是一种延伸和负重的证据——它所讽刺的似乎并不是它所表现的（正相反），而是照片自己的特定存在……这样，照片就变成了一种怪异的媒介，一种新的幻觉形式：在感知的层面上是虚幻的，在时间的层面上却是真实的，是一种时间性的幻觉，也可以说是一种被适度分享的幻觉（一方面“它不在那里”，另一方面“但是它的确曾经出现过”）——照片是被现实擦伤的疯狂图像（《明室》）。陈晓云此次的作品正可以被看作是现实与摄影的摩擦、博弈、替换、妥协之后留下的碎片，但假使这些碎片能够被重新拼合，从中得到一个完整的现实也只能是一种不切实际的奢望。

这次需要花上至少两个小时才能遍览的个展主要由三部分组成：几部完整的影像、拍摄中产生的废弃素材、截屏，以及摄影作品，这些作品充满了预设的隐喻和对感官的玩味：电闪雷鸣的夜里，一人站在松树上，正在把住一根树枝摇摆挣扎（《我们活过的刹那，前后都是暗夜》，影像，2013）、一位年轻女子对着空无一物的镜头大动声色地进行的宣泄式的谩骂和侮辱（《最臭的那部分》，2013）、一群贫困阶层的中老年人、残疾人被召集到礼堂里，用葫芦丝、巴乌等民间乐器稀稀拉拉、牛头不对马嘴地演奏着几乎无法识别的美国国歌（《爱你大老板》，2007）、一群扛着家伙的行进中的农民工（《夜/2.4公里》，2009）等等。这些彼此“不相往来”的意义就这样在并置的空间中产生了交集的可能，伴之以故意令人产生色情联想或政治联系的、令人恶心或哭笑不得的画面，似乎正要或已经爆破了艺术这个钵盂。

但陈晓云始终对现实抱着警惕的态度：“我很怕对现实的批评变成一种姿态，批评现实很容易，容易到有可能让你对现实本身的批评成为对批评的庸俗化，例如，一个人老是拿我反感的东西在我面前晃，我麻木了，我突然觉得不反感了……”（陈晓云与笔者的对话）。事实上，与其问陈晓云在他的作品中表现了什么，不如问还没有表现什么。观看被现实和非现实化的现实侵袭着，意识被种种扑朔迷离的隐喻包裹又曝光着，正是这种包容的限度和维度让对于陈晓云作品的言说变得困难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