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没有风景-弗拉基米尔•尼科利奇-1933当代艺术空间

“There is no landscape”, Vladimir Nikolic exhibition.

1933 Contemporary (Unit 1–311, No. 611 Liyang Road, Hongkou District, Shanghai), Jan 10–Mar 2, 2015

《这里没有风景》:弗拉基米尔•尼科利奇(Vladimir Nikolic)个展

1933当代艺术空间(上海虹口区溧阳路611号#1-311),2015年1月10–3月2日

塞尔维亚艺术家弗拉基米尔·尼科利奇在上海1933当代艺术空间的展览追寻的是一个关于观看的线索。观看的方式有很多种,走进展厅的第一件作品《绘画》以 俯瞰视角录制了如下过程:艺术家把各种颜色和形状的平面图形不断地叠加着、拆减着,形成各种色彩绚丽的抽象图画,如同向观众解析着马蒂斯的剪纸作品生成的 过程,或是切片似地剖析着米罗的绘画由来。图像中那种带着童趣的解析也像是星期天早上电视台播放的学龄前儿童的娱教节目,以解救渴睡的父母。如果真是一档 节目,这档节目的题目应该是“抽象画是怎样画成的”或者是“让我们来认识颜色和形状”。艺术家们试图解决的深埋在绘画本体内的空间问题,有关二维空间中颜 色和形状的问题,通过一个鸟瞰的视角在这叠加和拆减中被演绎得生动有趣。这件作品同时也正在纽伦堡的德国国家美术馆(Germanisches National Museum)参加一个特别的展览,展览的题目就叫“俯瞰:自上而下”(Looking down from above: The bird’s eye view),同文艺复兴时期艺术家雅各布·德·巴尔巴里(Jacopo de’ Barbari)绘制的鸟瞰威尼斯的地图同时展览,表达的都是人类从另外一个视角发出的对自身所处的位置的好奇。

解析和创造图像在观看中的感受一直是尼科利奇试图用艺术实现的目的,而激发感知器官本性中的潜力去学习观看,成为尼科利奇用艺术做的一种实验。借用18世纪哲学家乔治·贝克莱(George Berkeley, or Bishop Berkeley)的理论,人类眼睛能够看到的本来只有颜色和光,而之后发生的对透视、形状和距离的感知都是经过头脑加工后生成的知识积累。如同学习语言一样,人类需要学习观看,作品《菲利波·里尼奥洛的肖像》(Portrait of Filippo Riniolo)呈现的就是一种学习观看的体验。艺术家的朋友被放置在一种标准的西方肖像画的姿态中,在伦勃朗油画的光线中与观众对视,正当我们开始适应了这种画面中人物投射过来的凝视的目光时,影像开始发生小小的变化——在镜头的抖动中,画面中的形象开始被分解,我们意识到画面上展示的凝视其实是来自一面用多个小镜子组合起来的映像,这位名叫菲利波·里尼奥洛的美男子并非是透过摄影镜头在凝视观众,他其实是在带着自恋情怀在欣赏镜中的自己。其实自恋应该不是艺术家用这个作品试图讲述的情景,套用拉康的“镜像之说”,镜中人强烈自我意识的真正意图其实是在提醒观看镜像的我们如何去辨别看到的是什么。镜头中出现的分离镜片的手通过触摸让我们分辨出影像与镜像的区别,而触摸对于盲人来说是了解这个世界的唯一感官,却在今天的触摸屏泛滥的手机通讯时代里,成为观看方式的另外一种延伸。最终,尼科利奇的观看实验意在提醒我们在看与知之间终究是有一个弥补不尽的天然鸿沟,或许艺术的功用就是建立起跨越鸿沟的桥梁吧。

为这个展览命名的作品是艺术家在广州驻留期间创作的影像声音装置《这里没有风景》,这里被称作风景的是一幅植被葱郁的大山的照片,观众戴上耳机可以听到的是两个人对一个行为艺术家的作品所做的现场直播,尽管他们谈论的是艺术家开始爬树,眼前的风景让人想到普桑,观众看到的依旧是纹丝不动的一张风景照片。语言打开我们对风景的想像,而风景成为艺术家创作的材料,成为作品,最终依靠的是观众对语言的想像生成的图像,这个图像存在于我们各自的头脑中,却真的有可能没有和眼前的风景照片发生关系。倘若和尼科利奇整个展览追寻的关于观看的线索发生关联,观看在这里变成了一种通过听觉对语言的加工生成的头脑的图像,所谓每个人内心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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