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gapanthe：《新秩序》 

剩余空间（武汉武昌区宝通寺路33号百瑞景中央生活区403国际艺术中心内）2016年10月29日到2017年2月12日

由策展人鲁明军策划的法国艺术家组合Agapanthe的个展“New Order”是武汉剩余空间首次在展览形成过程中引入驻留计划的尝试。“Agapanthe”组合成立于2014年，由艺术家夫妇Alice Mulliez和FlorentKonné构成。两位艺术家在2016年7月第一次来到武汉，生活、工作了近一个月后返回法国，10月再次进入武汉完成作品的制作和布展。与一般连续性较强的驻留项目不同，Agapanthe对武汉的体验经历了悬置的状态，他们的思考伴随着变化的行程发生在驻地之外、最终又回归武汉。对于此次展览而言，新的秩序究竟是由任意的新活动引发，还是产生于新旧经验的交替、延续、并置当中？

Agapanthe一直以来关注着城市化进程中的拆迁、废弃、消费等问题，因此，艺术家的创作手法集中体现在新旧材料之间的转换和组装。例如，展厅中央陈列了一组由糖结晶包裹着电子垃圾的作品《结晶》。糖和电子产品的相似点在于两者容易使人感到上瘾。我们可以偶尔不摄入糖分，但现代人几乎没有一刻能够离开手机、电脑、网络。事实上，被淘汰的电子产品是艺术家走访华师附近的电脑城时获得的，而在展台上展示灯的照耀下，五团结晶的电子拾得物闪闪发光，如同商店橱窗里主打的最新商品。或许，电子垃圾和最新款电子产品别无二致，因为资本家善于把产品设计成短期内失效的消费品，新产品的制造与旧物的报废总是同步进行。

除了单组作品中新旧材料的碰撞，展览也把艺术家在不同时期或地点产生的作品放在一起展示，而非限定在只展出驻留之后完成的创作，从而以非线性的方式回应“新秩序”这一主题。比如，新的驻留作品《喧闹》由许多纸质表面涂抹了水墨并被随意撕开的几何石膏板组成，象征着当下人们时常选用寿命更短的施工材料配合城市的迅速扩张；而与《喧闹》比邻的早期摄影作品《庞贝系列》则呈现了庞贝古城遗留建筑材料的历久弥新。由此，关于不同地域文化的新旧系列作品的同台对话，打破了“驻留－展览”的逻辑顺序，也让Agapanthe从武汉这个新的时间点与视角回看自身过往的实践。

驻留作为一个研究过程和展览作为一项研究结果之间的关系是什么？如果展览只是视觉化呈现研究的一种可能性，那么其他输出艺术家生活、工作期间收集到的数据的方式还有哪些？在Agapanthe的个展中，我们并不总能透过形式感较强的作品看到武汉的在地性，我们也很难切身感知艺术家在不熟悉的语境中遇到的种种困境。然而，这些不可见、不可描述、甚至无法想象的状况也许早已内置在艺术家原有的工作体系中。又或许，一次驻地计划的重点不在于在陌生的环境中建立新秩序，而在于把艺术家的新旧经验并列，让观众体会到新秩序的随处可见或其建立的轻而易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