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Chris Moore 墨虎恺
译:Gu Ling 顾灵
在第7届亚太当代艺术三年展(APT)——亚太地区先锋视觉艺术活动的前夜,《燃点》编辑墨虎恺与亚太艺术展总监、昆士兰艺术画廊以及现代艺术画廊代理总监拉斐(Suhanya Raffel)进行了访谈,探讨了亚太艺术展的最初20年和正在变化着的亚洲。
APT7、暨亚太当代艺术三年展, 昆士兰艺术画廊(QAG)及现代艺术画廊(GoMA),布里斯班,澳大利亚,2012年12月8日—2013年4月14日。
墨虎恺(Chris Moore):亚太当代艺术三年展始于1993年。从那时起,亚洲以及亚太当代艺术三年展本身的概念有怎样的变化?
拉斐(Suhanya Raffel):在1993年的首届亚太当代艺术展时,[在澳大利亚]“亚洲”概念的构成其实非常狭隘。它并不包括印度或是南亚地区,而“太平洋地区”则意味着巴布亚新几内亚、新西兰和澳大利亚。首届亚太当代艺术展时思考的仅限于我们的邻居、拥有共同边界的邻国,而不是所有的国家。所以在过去的20年里亚洲概念的外延得到了令人难以置信的扩展。我们举办的三年展是依地理位置而定义的,但每一次地理的位置都在被检测——我们会质疑什么是亚洲?这一次我们完全是扩展到了土耳其,对应了历史上亚洲的版图曾经东扩至博斯布鲁斯海峡的理解。对我们而言,将“亚洲”理解为开放式的地理概念是非常重要的。
墨:那我们是否能将欧洲理解为西亚呢?
拉斐:(大笑)这很难说了!我们曾经策划过展览的项目名为“从起始至现在:穿越西亚”,囊括了如来自中亚的艺术家,借此以亚洲之概念与俄罗斯进行对话。作为一个概念,“亚洲”应成为一个松散的实体,这是一件很好的事。
墨:从创办之始起,APT已经在亚洲的潮流引领和人才发现方面有着令人印象深刻的纪录。回顾过往,你认为哪些是APT发展中的亮点呢?
拉斐:在过去的这些年里,画廊一直与来自澳大利亚、亚洲以及太平洋地区的优秀艺术家共同工作,这已经、并且将继续是三年展中的巨大激励力量。与艺术家之间的合作是非常美好的——尤其是你特别感兴趣的中国(艺术家)——比如1996年的张晓刚。从一开始我们就与他合作展出了他的作品《血缘:大家庭系列》。
墨:那是我第一次看到这些作品。
拉斐:是啊,正是如你所言!我们也和如蔡国强、徐冰——而且实际上,除了APT上的展览外,我们还得以收藏到了徐冰的作品《天书》。事实上,我们是第一家收藏到徐冰、蔡国强、张晓刚和艾未未主要作品的美术馆,自此他们便成为了重要的国际性当代艺术人物。实际上,当时我们是这一地区唯一对此有兴趣的美术馆,这一早期的兴趣让我们在扩充藏品方面处于独特的领导地位,当然在关系方面也如此,并使画廊在国际(艺术)地图上占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
墨:APT目前仍然是唯一专注于亚太地区的主要视觉艺术节,尽管这一地区涵盖了三分之一的地球和二分之的全球人口。明显它的结构从澳大利亚的多元文化主义中形成并受到了后殖民主义的影响,但你认为APT或许也会影响到世界的其他地区、包括欧洲和美洲的策展实践吗?你注意到任何端倪的出现了吗?
拉斐:三年展是收藏工作的催化剂。对于画廊而言,APT在艺术博物馆结构中的存在是非常重要的。少数其他主要的经常性艺术双年展或三年展也有相类似的结构。但如威尼斯双年展和卡塞尔文献展就有着完全不同的基础构架。
墨:你们会在APT中推广收藏的角色吗?
拉斐:APT为画廊提供了考虑馆藏建设的机会。这是我们发展形成的策展实践中的主要组成部分。我们自己的策展人总是与联合策展人、咨询师以及这一地区的其他人们共同致力于三年展,最后获得的是该地区独一无二的收藏。现在我们在庆祝这一项目的20年历程。它带给我们的是在目前我们无法实现的收藏,但它同时也为我们带来了20年的风雨历程。欧洲和美国意识到了亚太地区的觉醒,认识到那里拥有着三分之一的地球和二分之一的全球人口,在那里发生的一举一动都是重要的。
墨:第7届APT中包含的重要主题是什么?
拉斐:每一届APT的主题和概念都来自于我们的调研之旅。这届中的一些概念相当突出,包括暂时性建筑结构的探索、可持续发展的意义、以及绘画在其扩展形式中的重要性——从来自巴布亚新几内亚东塞皮克省的、充满绘画的灵魂之屋,到周铁海的158幅油画组成的系列作品《法官》。
墨:APT的独特之处是它是太平洋地区艺术实践的展示平台,特别是来自波里尼西亚地区的艺术。这一次的APT将会特别聚焦于巴布亚新几内亚的艺术。而这一地区(波里尼西亚)仍然会被忽视吗?
拉斐:这则是视情况而定。巴布亚新几内亚、以及西巴布亚都拥有超常强势的文化习俗挑战着当代艺术的定义。这是APT一直密切关注的——什么是当代艺术?这是我们每次都要回归质问的问题。这些[来自巴布亚的]艺术家们有着文化上的具体实践、习惯做法,而且当我们前往巴布亚委托制作作品时,项目中的部分任务就是将艺术家带到APT来,为展览进行作品创作。其便会是结果及其丰富的工程。
太平洋地区是世界上的重要部分,那里的艺术形式为世界带来了尖锐的视角,反映出我们是如何体现我们的当代艺术定义的、当代艺术家是怎样的人以及他们是如何创作作品的。这最初源自于澳大利亚土著艺术家广泛对话的一部分。
墨:之前的APT也曾有来自这一地区的录音和音乐。
拉费:是的。“太平洋雷鬼音乐”,由来自太平洋地区的一些地区性政治记者们执导制作的,他们曾使用雷鬼音乐的形式来表达他们的观点。
墨:第6届APT展览策划中最为令人耳目一新和具有深度的一点是它的儿童项目;项目令人愉悦、从未让人感到盛气凌人,并且常常充满了智慧和巨大的乐趣。这一次APT为孩子们做了怎样的计划?你又是如何看待它在APT中的角色呢?
拉斐:昆士兰艺术画廊以及现代艺术画廊对儿童有着长期的承诺。我们绝对相信他们拥有和任何成年人同等的权利进入美术馆。“儿童APT”项目开始于1999年,自此我们从不后退。它已经成为APT的固有组成部分,大多数的(儿童项目)我们都在美术馆中举行。这不是事后诸葛亮,它从APT项目的一开始就与艺术家们进行合作、策划展览。这一次我们有13个“儿童APT”项目。
墨:最后,你能告诉我们那些被胶带粘贴在一起的黄色盒子是什么吗?
拉斐:好的!就像我所说的,第7届APT的一个主题是暂时性建筑和可持续性发展、以及建设环境。Richard Malloy使用可循环的纸板创作了一件互动的装置作品。我们一直在收集来自各地的盒子——它是一个你可以进入的巨大模型,但从可持续性建筑的理念出发它也是一件雕塑。纸板箱是避难所的模型,它是一种耐用性材料,而作品则为观者提供了一次思考建筑环境的机会。而且它很有趣。通常APT的主题都相当严肃,但同时也充满了乐趣来庆祝成为如今世界上伟大的创作能量所在。